Tuesday, March 18, 2008

我的宜蘭朋友

我有時會去宜蘭,找朋友。

曾經在旅遊雜誌同事半年的好友佳妏,生了小豆芽之後,就偕同老公一起到宜蘭開民宿,民宿名稱取為「相遇不來梅」。我其實一直都不知道為啥要取這種望文不生義的名字,上回聽她跟客人解釋才知道原來是由童話而來,就是那個由驢、狗、貓和雞組成的「不來梅動物樂隊」,象徵他們也是四個朋友一起合夥開始的民宿事業。

雖然國道五號已經開放大客車通行雪隧,但對於擁有雙重空間恐懼症(巴士+幽閉)的我,每回去宜蘭還是得認份地去搭火車。上回是農曆年前去的,火車行進在中午時分,北部已經在連續幾週的陰雨籠罩下了無生趣,但烏抹抹的雲層沒跨過貢寮,濱海的鐵路有種令人慰藉的力量,陽光在海面上燦亮地閃,可以吹鼓一切。

我是以朋友的身分去民宿。但其實去民宿玩的哪個不是被以朋友的方式對待,這是民宿跟飯店的不同,並不是以謙卑的服務取勝。通常我去就帶帶小孩、試試菜,偶而悠閒。跟小孩玩其實是很累的一件事,尤其當他超過十公斤,阿姨又沒練過的時候。不過我很喜歡,傍晚,友人在廚房裡做菜,我抱著小豆芽在民宿外面的田間道路上散步,鄉間的空氣很乾淨,涼爽的風沒有遮擋的流動,我跟小豆芽嗯嗯啊啊地說些小蟋蟀蟲蟲叫之類的外星話。

民宿的戶外有條灌溉用的小水圳,花園裡隨季節綻放的扶桑薔薇或玫瑰長高了就斜倚在水濱,而四周都是水田,如果是在農家長大的孩子,大概會說:啊~不就跟我鄉下的家一樣。但就是這樣開闊、生機茂盛的鄉間景色令我覺得舒心。民宿的客廳有片大窗,晚間由戶外望進去,看到豆芽媽在廚房間忙著擺盤,就會有一種從胃部湧起的踏實感,大概是因為散步完就有豐盛的晚餐可以吃而興起的滿足吧。

豆芽爸媽對食物的實驗精神,是我每回都會在心底默默敬佩的。並不是說廚藝好吃到彈舌(也不賴啦),而是她們經常會用一些香料(草)入菜,例如會自製大蒜羅勒橄欖油醬佐沙拉或用麵包機做健康麵包之類的。我很喜歡早午餐時刻,當客人用完餐離開,我剛好梳洗完,可以翹腳吃香蕉吐司、喝奶茶,扎實蓬鬆的手工吐司上先塗一層奶酥,再疊上香蕉切片,進烤箱烘成金黃色,是我很愛的點心;而豆芽爸的奶茶也已經通過我的標準檢驗,達到好喝層次。總之,這個片刻,光腳踩在木地板上,有輕盈的背景音樂,可以翻翻雜誌、啃沙拉、聊聊天,感覺十分良好。

當年我跟豆芽媽在旅遊雜誌的時候,跑過民宿專題。沒想到多年後她就開起民宿。近年來,我已經鮮少在國內旅遊,有時會悶得不得了。還好、有宜蘭的朋友家可以去。

Sunday, March 09, 2008

一趟艱難的路途

如果要我列舉一項長處,毫無疑問,是意志力。

星期五晚上結束了瑜珈課,身心萬分疲憊,我以為是生理期或太久沒運動之類的原因,不以為意。但跟愛買姐姐各自嗑完一客排骨飯之後,坐上捷運,就開始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失去焦距,週遭的聲音彷彿隔著一層膜,這是暈倒的預兆!我緊緊地抓住車廂上吊環,心裡想「看,這種非常時刻,為啥沒位置。我絕對不要昏倒在捷運上!」我腦中快速地演練一遍有人昏倒→眾人慌亂→按緊急鈕通知列車長→停車→站務人員衝進來把我抬走→叫救護車→陌生人翻我包包找聯絡人……搞不好還會出現在新聞上。這太誇張了,有違我低調的本性。所以我咬著牙繼續抓緊吊環保持清醒,冷汗直流地等待那其實只有幾分鐘但對我來說像一世紀般長的暈眩感過去。此刻,我覺得家真的太遠了。又過了幾站,我搶到個位置坐,以為可以安然度過,但老天爺似乎就是要在捷運上給我出難題一樣,我開始感到胃液來勢洶洶地衝上喉頭,嘔吐的生理反應究竟能不能掌控在人的理性思維下呢?我、忍、住、了。後來,同樣的情形又在幾分鐘後重來一遍。但我終究努力地回到了家,然後大嘔特嘔,度過一個禁食的悽慘週末。

所以我說,我的意志力驚人,應該沒人反對吧。